刺客,孤也不想多做计较。重罚就不必了,回宫后,去司刑处领三十重杖。”
“是”九辰朗声应下,余光瞥见巫王掌间露出的针尾,以及,尾上刻得那束青梅,双眸顿时变色。
巫王回宫之后,先做了两件事。一是命人将那枚银针装入锦盒,送到章台宫,二是命戍卫营将刺客转移到诏狱,等待提审。
巫后本是在梳妆,准备迎接巫王到章台宫用膳。内侍送来锦盒时,她并未多做意,只含笑接过谢恩。然而,打开锦盒、看到那枚银针的一瞬,巫后手中芙蓉簪倏然坠地,花容之上,默默流下两道泪痕。
“他终究,不愿信我”
巫后惨然而笑,冰眸如雪,猛然挥袖将梳妆台上的簪环钗盒拂了满地。
隐梅默默弯身,拾起那支芙蓉簪,重新巫后云鬓之间,笑道:“这毕竟新婚之夜,王上赠与王后的定情之物,幸好没碎,否则,就不吉利了。”
巫后不动不语,她静静环顾四周烛火,忽然道:“子沂可好”
隐梅一怔,巫后甚少主动提起世子,更没有私下唤起这个名字。她掩下思绪,尽量平静道:“殿下为了引开刺客,私自夺了王上衣袍,听说,被罚了重杖。”
这个消息,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激起巫后心中病态的快感,她的容色愈加雪白,笑着自嘲:“只要是我的孩子,总入不了他的眼。”
说完,她轻轻闭上一双凤目:“阿梅,给我唱支歌罢。”
“公主想哪一支”
“越人歌”
隐梅轻柔点头,含笑启唇:“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巫后眼角,复溢出两道泪痕。
垂文殿,晏婴伺候巫王沐浴更衣完毕,早有青衣内侍陆续端了膳食进来。
晏婴指挥他们将膳食摆放整齐,又检查了碗筷,便小心询问巫王是否现在进晚膳。
巫王理了理青色龙衮袖口,也没理会他,反而坐到案后翻起奏简,过了好大会儿,忽问:“世子可曾过来”
晏婴断没料到巫王有此一问,这才恍然大悟,巫王迟迟不肯用膳,原是在等九辰,忙道:“老奴这就让人去司刑处寻殿下。”
说完这些,晏婴便有些尴尬的命内侍多加了副碗筷。
巫王估摸着时辰,面色微有不豫:“这会儿,恐怕是过完刑了,你多派几个人,去别处找。”
巫王所料不差,九辰一回宫,就去内廷司刑处领了三十重杖,此刻,正待在采绿湖边吹风。
花木幽深,水流潺潺,湖上水榭九转回环,此地在夜间,其实也算得上是个隐秘之处,鲜有人扰。九辰从司刑处出来后,一路剧咳难止,还不停的呕血水,沉思殿尚远,且周遭人多眼杂。他想来想去,只能先躲到此处缓解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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