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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在清晨六点醒来的十九简单梳洗完毕，踏出浴室就看见书桌上摆放着摊开的笔记本和数十张排列在周围、写满工整字迹的纸张，那是昨晚尚未完成的整理资料，分析此趟旅程获得讯息的工程量对于受损的脑袋来说着实巨大，她估计大概还得几天的时间才能理出一个头绪。
十九便又回想起了昨天整理笔记前与长官通话的经过，他完全没有提起总基地被人闯入一事，只照惯例问了近况，这倒让十九松了口气，毕竟她完全没有信心在长官面前成功说谎。
让她松了口气的还有另一件事。
「算算时间，这次的稳定剂也该失去效果了。」威克兰的唇角勾着抹淡淡的笑，手中漫不经心地玩转着钢笔：「明天最新型的就会送到，记得待在房间里，my
dear。」
细长钢笔在指间流畅变幻着位置，时不时随着心意短暂停留在某两个手指之中，总让十九想到长官捏着烟时衬得更为洁白修长的手。
长官有烟瘾，通常只在心情极糟糕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时候患上的十九也不晓得，唯一知道的是长官只抽一种低劣难闻的烟草，可他却很不喜欢那个味道，总在烟灰落尽后连一刻也无法容忍就去冲澡，将浑身沾染上的味儿洗得一干二净。
即使如此，长官也不曾换过别种烟。
「别再像上次一样让我担心，嗯？」上扬的尾音软化了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语气虽是在征询同意却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男人手背抵着下颌，银灰色眼眸带着点儿旁人不曾窥见的别样情绪。
那是与教授看着她时截然不同的，却更加深沉的一种东西。
即使注意到这个以前从未留心过的小细节，十九也没有放在心上，她从未产生过长官会对她不利的念头，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然也看不出那叫做——
占有欲。
更换稳定剂也代表着她的记忆力不会再继续减退，这是件好事，不过十九也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长官，我不需要回基地做身体检查吗？」没有最新的基因检测资料，研究人员是怎么制出新稳定剂的？
威克兰忽然停下了手中钢笔，眯着眼笑得分外愉悦：「小甜心，妳想回来？」
十九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小会儿，才道：「我会完成您指派的保护任务。」
长官的命令是在接到中止指令之前都要待在泽维尔学院，她会如实执行。瞒着长官擅闯总基地的事让此时的十九像极了偷跑出去玩而不敢跟父母坦白的小孩子，卯足了劲想做好剩下的事，也就没有问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这次的任务长得像没有尽头，十九掰着指头算了算，在泽维尔学院也已经待了将近半年，远远超出以往给出的任务时间。
看得出长官因为她的回答感到非常高兴，声音中都带着隐藏不住的笑意：「很好。」
「这次就不了，我换了个基因检测专员。」威克兰往后靠上椅背，漫不经心地将钢笔抛在桌面，它圆润地滚了几圈，最终堪堪停在浏览到一半的文件边沿。
「他对妳的状况非常熟悉，不需要检查。」
十九微微一愣，还会有谁比原本的基地研究员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不过长官既然这么说，她也打消了念头。
「是，长官。」
「待在泽维尔教授身边这么久，有什么感想吗，my
dear？」
十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长官怎么忽然说起教授的事？她垂下头，犹豫着回答：「教授是个好人。」
她弄不清这个问题的用意，长官想得到的又是怎样的答案，便老实说出最主观的感受。
教授是个好人，这点无庸置疑。
威克兰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好人吗？的确如此。」
「还有呢？」
十九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搜刮还有什么能用来形容教授的词语：「变种人的庇护者。」
「嗯，还有？」
「很擅长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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