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涛立刻兴奋了，“这是个突破口，他们拿这些钱干什么用？不会是被迫的吧，头儿，要不我去查查看他们拿着钱去了哪里。”
他已经厌烦在办公室看视频了。昨天下午燕佑青传讯了一群案情相关人，郑威把他撇下做笔录去了，陪陈越涛继续在办公室里罗列嫌疑车辆的只有白瑜一个，但白瑜是新人，做事比较慢，还容易出错，陈越涛一个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简直苦不堪言。
燕佑青点头，施施然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又开始看卷宗，一群人继续回位子各干各的活儿，白瑜想了想，突然起身倒了杯水放在燕佑青桌上。
燕佑青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瑜对他微笑，“我可以坐这边吗？”
特案组的办公室其实不大，公共区域大概三十几平方米，七个人挤在一起，又有箱子柜子之类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显得格外拥挤。不过局里承诺这样的困境是暂时的，等过几个月，楼上的新办公室装修好，就给他们换大一点的工间，到时候燕佑青可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间，其他人也会坐在环境更好的位置上办公。
燕佑青从身后拉来一张椅子，“坐。”
白瑜坐下，发现不少人虽然在做事，但其实背地里都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讲话，估计是心想自己这个新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去直面圣颜，他忍不住又凑近了燕佑青一点，“燕队，不介意我在这里问你点事儿吧？”
燕佑青没看他，眼睛还盯着现场照片，“小白，有话说话。”
这孩子场面话怎么这么多！
看来燕佑青是讨厌废话多的人，和这种人交谈挺轻松的，因为他不怎么喜欢打机锋。
白瑜说，“燕队上次和我说，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认为还有别的受害家庭没有被发现，现在燕队还这么认为吗？”
燕佑青停顿一下，“恩。”
白瑜问，“为什么？”
燕佑青道，“凶手处理尸体的方法太熟练了，李铁夫妇第一个遇难，但他们尸体并没有出现所谓的巨人观，相反呈现很好的皂化现象，这是放在水或者湿润的土地里保存的结果，说明凶手知道一定的尸体处理方法，说不定还将这些受害人摆在自己的地盘欣赏过。我认为，能这么完好保存尸体的，李铁夫妇绝对不会是的第一个受害者，应该还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家庭遇害。”
白瑜提出一个观点，“有没有可能是王慧或者李幼斌从网上或者书上学来之后这么做的？施副队已经说了他们可能即使受害人也是行凶者，如果害怕事情暴露，王慧先处理了李铁夫妇的尸体，后来李跃斌杀死王慧后处理她的尸体，之后有另一个人出现，替王慧报仇，杀了李跃斌和孩子，再把尸体丢回李家，这样想是不是更有可能？单凭几具尸体认为还有其他家庭遇害，把这个案子定性为连环杀人，我认为还是过于草率了，也许这个案子根本只是个仇杀案，我们可以从和王慧关系亲密的人开始调查看。”
其实这样的案情推论更符合逻辑一些，李跃斌一家五口人之所以在这一年里甚少露面，是因为这家人正在施行犯罪活动——虐待，杀人或者被杀。他们不求助其他人原因也在于此，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也许李跃斌杀害王慧没有自首是想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最后他却没料到自己被另一个想替王慧复仇的人虐杀，这案子才曝光出来。
燕佑青却摇了摇头，他说，“小白，我不觉得你会忽略这个案子两种不同的行凶模式，留下李幼斌一家人尸体，并把受害人送回李家的这个人明显大胆心细，他没有留下任何犯罪细节，无论是凶器的处理和毒药的来去，都是由他亲手完成，我认为他是杀害李跃斌儿子李如的真凶，也是操纵王慧和李幼斌杀人的主谋，你注意到没有，杀死李如的手段简单干脆，只用一瓶毒药就毙命了，他不可能是个复仇者。而你反观李铁夫妇的死，王慧在杀死他们无疑是又心急又害怕的，而李幼斌杀害她的时候，则带了很深的怨恨和仇视，他们案或多或少都留下一点痕迹，所以我认为他们都不像可以事后把现场处理的完美无缺的人。这里面就说明一个问题，至少完成一次犯罪行动是存在多个人的。也许王慧，李跃斌可能真的对受害人动手了，但真正做主的还是这案子中的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动机并非复仇，也不是清洁工，他就是主谋，看着一家人自相残杀还乐此不疲。”
白瑜沉默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承认燕佑青说的更有可能一点，他叹了一口气，“好吧燕队，你说服我了，不过，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或许李铁夫妇和王慧的尸体被保留下来，不是凶手想要欣赏他们，而是为了震慑。”
燕佑青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瑜脸上带着沉思，“那么，到底是为了震慑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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